[HQ!!/五白] 魔法使的弟子

私设注意

脑洞来源是这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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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五色提早去练习时,也常常能看到白布在空无一人的音乐教室里练习指挥动作。后来换上夏季制服时看见白布手腕处的胶布,大概唯有他一个人不那么惊讶地追问是什么时候受了伤——他明白即便追问那个人多半也会用“不知道”或是“忘了”答回去,那也不是借口,是真的无法说清该如何精确到哪一次。




最早时候他们其实不大对付,从前辈手里接过首席位置的时候,他也被白布念叨过很多次技巧还不够娴熟、感情也总是热血过头没法认真琢磨、总一个人节奏快到不知道哪里去,最要命的是也无法反驳,只好照单全收下去。前辈还在时候,收到最多评价大概便是那位首席黑管技巧与气势兼备很引人注目,少有人提及指挥,反倒是交接之后对指挥的评价也稍多起来,五色听到时候总想起白布在教室练习场景,觉得维持这样现状也可以。


所以哪怕白布常常把数落挂在嘴边他也很少出言去驳——自家的指挥其实意外地对谁都看得仔细,说出来句句都切到他要害,反倒是自己,要如何让人认可、不再次次被拿来与优秀的前任首席作比,好像是行进至今仍然常常困扰的课题。


你这家伙啊,根本就像是魔法使的弟子一样嘛——也被白布说过这样话。




他也暗地里加长过练习时间,第二天白布问他今天怎么气息不足的时候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被对方直接扔下一句你这家伙可别练习过头啊,小声嘀咕前辈不也是常常加练,冷硬的背影僵了一下,只撂下一句臭小鬼可别低估指挥的耳朵啊。


但他再提前去那间音乐教室时候,依然还能看见白布身影,对着空无一人的教室做指挥动作,教室安静得很彻底,没有任何乐音。五色独自一人站在走廊里,想前去又不愿意破坏这样图景,也曾和着白布的节拍小声哼起那首曲子音调,想象着正式演出时该是怎样的合奏、自己应该在什么时候切入主旋律更恰当。那间空无一人教室里没有声音,却依然有音乐在,他想大概白布还比自己更像是魔法使一点,单薄身影只需要一个动作,却也能奏出气势恢宏乐曲来。


他在空荡荡走廊上站了一首乐曲时间,看到白布做完最后一个休止动作才打算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推门进去,没想得那位奇异魔法使把指挥棒收回手里,对着空无一人坐席深深鞠一躬。


他也想象过他那时候脑中所描绘的是怎样一副图景。他曾见过这样情景,吹奏乐部去年比赛时候因为指挥原因乱了几个节拍音,虽然马上又及时补救回来,但最后谢幕时白布也曾像这般对着观众席鞠躬久久不起,直到幕布缓缓合上,五色经过他身边也才注意到他眼眶发红。


那时候要是早点注意到就好了,五色这么想,过去握紧他发颤的手就好了。


他在原地犹豫过很久,依然没有推门进去。




再后来一次,五色提早过去时候没有看到白布身影,心中难免也因为难得赢他一次沾沾自喜过半分,等到推门进去才发现白布趴在角落桌上睡着,翻到一半的乐谱摊开在身前。五色愣在原地抱着自己的黑管不知所措,最后才把乐器搁到一边,小心翼翼搬来一把椅子坐他身边,拿来自己这里同样一本乐谱对着白布那本页眉到页脚都注满笔记的谱子翻看起来。


那很像不思议的魔法。他从繁复注脚中终于找到白布所要的旋律,兀自在心中模拟演奏场景,镁光灯下舞台中央,单薄身影和纤细手指也只需要一个动作,就能写出磅礴诗篇,相合音符落在厚厚一沓格子稿纸上,长短句错落像吟咏需要用到许多个从前的壮丽史诗,满溢的感情漫出纸页边缘,染透攥紧稿纸的指尖。——光是看着那样雄壮诗篇,谁也想象不出是作者竟会是如此青葱少年。


他也情愿低头俯身,做这样一位魔法使麾下最看不懂他、也最听得懂他一名虔诚学徒。



在有他人来到这间教室前,还有几分几秒几首曲子的时间,他也无法知晓——狂躁心跳的缘由可能是它,也可能不是它。


他很想伸出手去,握紧那双曾施下无数魔法咒文的手,少年纤细骨节和泛红指尖全都看得清楚分明,这份独一无二唯有他知晓的时间,谁都说不清还剩有几分几秒宣告终结。


白布前辈的手比自己要小上一圈,他这么想,握住的时候也许可以扣紧他手心。




偶尔白布因为上课原因,去音乐教室的时间比平时会略晚一些。再赶过去时候,也会听见五色的单簧管独奏练习——用不着看见,只需要拐过楼梯转角,不到一个小节就认出他的乐音。


练习的多半都是先前被他说过还有不足的小节,反反复复磕磕绊绊过很多遍,后来合奏练习时白布也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样淡淡扔下一句“最近感觉不错”,单纯少年就能激动好几首曲子的时间。




其实最开始白布也觉得这位不省心后辈很难对付,从曲风到性格全都与自己不合,商量时候曾经问过顾问老师为什么执意要让他当下任首席,也只得到一句意味不明的回答——


你总会从他身上找到你想要的。


那时候他还读不懂——他连自己想要也不懂。



去年的失误虽然没有人再提,但总耿耿于他心间。今年再遇见这样太难磨合的首席,他总怀疑自己与他能共走多远。某日音乐教室只剩五色与他两人推敲他独奏那段节奏该如何切,迟迟没有进展时候白布也难免急躁了几分,说出口话难免变重,那时候五色大约也是被说得急了,冒冒失失说了句白布前辈你究竟在急什么,意识到自己失言,又慌乱补上一句我接下来都没有事,拖得晚些也不要紧。


知道自己惹得后辈担心其实太过失态,白布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轻声道一句抱歉。


后来五色同他告别时难得认真让他再多留三秒,一改冒失个性,组织语言时间早就多过三秒,才胡乱吐出一句。


前辈,今年一起去全国赛吧。


夏日时节天黑得晚,等到他们分别时却也染了半边天的红霞,五色开口说话时,薄暮就倒映在他眼底。


——那还用你说。


白布在十字路口与他告别。


那后来他才越发经常在那间音乐教室门口与五色撞见,彼此却也什么都不提,一人占据教室一个角落,练习同一首乐曲。




他难得撞见几回五色的独奏练习,唯独一次练的不是乐队的合奏曲目。白布倚着窗听过几个小节,才听出是莫扎特K622的片段。换了曲子,哪怕是同样的人同样的乐器,听来却怎么都觉得音色不复先前。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不省心的后辈也会有这样的琴音。他自己总偏爱气势浩大像要把人吞没的乐曲,因而乐队常常也是这般风格的演奏,不用说,五色的单簧管通常也一马当先冲在前。


所以这般柔和乐音其实也少有机会听见。莫扎特后期的音符向来柔软好似初春窗外朦胧樱色,五色一向大大咧咧似他本人的乐音都放低放柔几分,像同谁低声絮语。那样人也会有这样时候啊——白布倚在窗边,很庆幸这个角度对方看不见,也很无聊又好事地想这首曲子究竟是谁选的、又要奏给谁听。


现在那个人心中描绘的该是怎样的图景?他不知道,却也无端端确信大约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景象,明明节奏尚还不算熟稔,技巧也不够娴熟,却让人忍不住去想象他一笔一划用力描绘的风景。晚夏季节天光正明,同他所谱写的故事背景很合称,薄暮燃尽,万千星辰砸在五线谱行间,心间难以名状感情溶作新叶上一滴露珠,那本是无法同时看见的光景,却仅仅只在一曲时间里被拓进漫长斗转星移,坚硬顽石被施以奇异魔法,点成手中燃尽一片星屑,一曲终了再松开手心,疑心是不是还留下柔软余温。


他想起自己也曾说笑一样戏称过五色很像魔法使的弟子。


——你总从他身上找到你想要的。


他曾以为他想要的不过坚硬不可催、气势无人敌的旋律,感情藏在厚厚乐谱背后,也不曾想过什么时候像藤蔓生长,绕了几圈指尖。


那位尚还稚拙的演奏者站在空无一人教室中央,晚夏清风吹起少年夏季制服白衬衣衣角,扑棱棱很像白鸟的翅膀,白布这么想,楼梯转角处还无人来,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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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不知所云……


魔法使的弟子po个私心喜欢的版本↓

デュカス:交響詩「魔法使いの弟子」

大概是个魔法师不在时候弟子想学他样子施法结果出了很多乱子的故事……


莫扎特的单簧管协奏曲↓

Wolfgang Amadeus Mozart: Clarinet Concerto In A, K.622 - 2. Adag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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